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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不去的緣
      來源:《紅豆》2023年6期 | 作者:力 歌  時間: 2023-07-31

        誰也不會想到王國明這個大型國有企業的老總會來參加同學的聚會,這確實不是同學們可以想像的,以往大家也約過他,他都以各種理由推托了。

        有人讓他講話,他擺著手說:“講了一輩子的話,在同學這里,還是讓我歇歇吧?!闭f著,他舉起酒說:“喝酒!”

        “你不是也退了嗎?!痹谒砼缘耐瑢W問。

        “算沒完全退,去了政協,還有兩年的時間,到這屆屆滿,就該回家頤養天年了?!?/span>

        這時有個女同學來到點歌區,在屏幕上事業了一陣后,拿著話筒面對同學說:“我給大家唱一首《太想念》,送給老同學,尤其唱給我們的老班長王國明?!?/span>

        開頭音樂過后,那個女同學的歌聲隨即響起來,“玫瑰花開一片一片片飄落在眼,你的承諾一點一點點,回蕩在耳邊……”

        王國明父親去世那年,他還不到十八歲就接班工作了,在家里他是老大,下面還有弟弟和妹妹,母親是個家庭婦女,他沒畢業就到了這家中央直屬企業下屬的基層單位來上班了,從國務院某部管轄到他工作基層單位,屬第四級管理體制的千人大廠。

        王國明父親原來在這家大廠當車間主任,因事故公亡,領導同情王國明,安排他在科室管收發文件一類的工作。雖然只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活計,可王國明卻干得兢兢業業,認認真真,他的工作表現,受到了單位同事的一致好評。尤其是他鋼筆字寫得好,收發文件正好派上了用場,轉發文件的題頭都要由他來寫,各科室干部見到他送來文件時,都先夸他兩句。

        后來成為他岳父的廠黨委李書記發現他的這個長項,就把抽出來到廠宣傳組工作。李書記到他交上材料,總是很欣賞地夸獎幾句。

        這期間恰好趕上教育回潮,地處省會城市市郊的總局下屬一家本行業的中專正在招生。王國明得知這個消息異常興奮,請了假,步行幾十里路,到市教育主管部門去報名。人家告訴他說這次招生只面對地處省會城市的九年制的畢業生,像他這樣的條件不能參加。王國明沮喪地走回到了單位。那位替他值班的同志見到他,非常焦急地告訴他說:“辦公室主任來找你幾趟了,說書記急著要見你?!?/span>

        王國明來到書記辦公室,帶著歉意地說:“今天我請假去了趟城里,也不知書記有什么急事,不會耽誤工作吧?”

        書記笑容滿面地說:“沒有什么工作安排,只是給你通報一件大事,你被定職為二級工了,這樣我可以名正言順地調你來宣傳組工作了?!?/span>

        好事來得太突然了同,王國明忙說:“非常感謝李書記的栽培,我不知該怎么報答您的大恩大德?!?/span>

        書記笑著說:“別說感謝我了,是你自己做得不錯,哦,對了,你到城里干嘛去了?”

        王國明如實匯報了自己去城里報考的事,并試探著問李俊能不能通過企業內部報名。

        書記聽后,二話沒說,抄起電話就給上級主管局的人事處長打了個電話。人事處處長告訴他說是有幾個在職插班學習的指標。這個人事處處長與書記是昔日部隊時的戰友,他建議從組織角度直接向上級部門領導打報告,如果領導批復到人事處,他就可以全權處理了。

        王國明一個月后參加市里的統考,成績還不錯,王國明如愿以償地進入中專學習。

        上學報到那天,班主任說:“你在班級里年齡最大,又是來自于現場,還有社會經歷,你看看你在班委會里擔任什么職務合適?”

        王國明謙虛了一下,慨然道:“那我就當班長吧?!?/span>

        王國明擔任班長后,他的領導天賦,在學校發揮到了極致。

        他熱衷于參加各種活動,不僅在學校任學校廣播站的站長,還經常在總局辦的企業報發表大量小說和詩歌作品,有些作品還上了省報和部報。王國明一手好毛筆字,也得到了充分的發揮,學校校園里的標語和宣傳板上的文字都是出自他手。

        上學不到一個學期,同學們有的開始搞對象,雖然學校極力反對戀愛,可同學們私底下卻是暗潮涌動。王國明這樣才貌雙全,又有工作經歷的小伙子,自然是女生追求的目標,黃蕾就是追他最熱烈的女同學。

        王國明有心與人家交往,可是覺得自己是從工廠來的,人家是從城里中學直接考來的,家境條件相差又那么大。黃蕾卻說:“高貴者最愚蠢,卑賤者最聰明,工人階級領導一切,我要向你學習,接受你的領導?!?/span>

        王國明的初戀就這樣開始了,像一朵夏日里的郁金香,悄然綻放。他和黃蕾的感情真摯而熱烈,兩個人盡情地享受著初戀的甜蜜。

        中專學制名義上是兩年,可當時提倡開門辦學,上級正在開發邊遠地區的戰略建設項目,需要大批的支邊人員,準備將在校只學了一年多的中專生派去搞新項目工程建設。

        這天下課后,王國明約出黃蕾,不需要言語,王國明跟她只一個眼神的交流,黃蕾便心領神會。兩個人一前一后,來到學校外的公園,走到假山后面,王國明站定,轉過身來等著后面的黃蕾,半天黃蕾才出現在他的視野中。

        王國明望著黃蕾,眼中滿是興奮與激動,黃蕾也柔情似水地望著王國明,她的眼神簡直要把王國明給融化了。

        此刻的王國明壓抑著內心的起伏澎湃,向黃蕾靠了靠,說:“怎么走得這么慢呢?”

        黃蕾嬌羞地低下頭,說:“半路上碰到個同學,說了幾句話,瞧把你給急的,我這不是來了嗎?!?/span>

        “我們走走吧?!蓖鯂髡f。

        “嗯?!秉S蕾點了點頭。

        兩個人肩并著肩走在林蔭小路上。

        “你知道總局正在開發邊遠地區的戰略建設項目這件事嗎?而且要在學校招收支邊的學員?!蓖鯂鲉桙S蕾。

        “嗯,我也聽說了?!?/span>

        “你怎么想?”

        “那種破地方誰愿去啊。聽說那邊幾百里都見不到人煙,冬天還刮白毛風,連兔子都不拉屎?!?/span>

        “那里的環境和自然條件確實不怎么好,不過,我覺得這倒是件好事,是一個好機會?!?/span>

        黃蕾不解地望著王國明。

        “你想想,那種地方本身就沒多少人,我們又是第一批中專生,到了那里肯定會被重用。那樣的話,我們會有更好的前途?!?/span>

        黃蕾不住地點頭。

        支邊的消息不久便得到了證實。那天班主任說,學校已經得知了準確消息,王國明他們中間將有部分同學被分配到邊遠地區去。王國明找到班主任,表達了自己想去支邊的想法,并遞交了入黨申請書,班主任帶著他去找學校黨委書記。

        王國明當著書記的面表示:“我還年輕,年輕人就要敢為人先,我堅決要求到艱苦地區去鍛煉?!?/span>

        學校認為有這樣一個學生干部主動請纓,極具代表性,將對學校的動員工作起到促進作用。學校黨委決定樹立王國明這個典型,批準他火線入黨,并讓他在動員大會上,帶頭宣講“援邊”意義,讓同學們鼓足勇氣去迎接考驗。

        在動員大會上,他聲情并茂的講演十分鼓舞人心,“同學們,多少革命先輩為了全中國的解放,拋頭顱灑熱血,他們為了什么?還不是為了我們今天的幸福生活?,F在祖國需要我們,邊疆地區需要我們去建設,那里只不過是條件艱苦一些,可比起那些長眠在地下的烈士們,我們的付出又算得了什么?祖國需要我們,我們就要義不容辭,哪怕化作一片鮮血,也要為祖國的建設力量!”

        動員大會后,同學們在他的精神感召下,紛紛向學校黨委表決心,寫誓言,堅決要求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搞建設。

        王國明與黃蕾一起憧憬著未來,黃蕾不無擔心地說:“也許現實沒有你想像得那么好,到那樣的地方去,連生存都成問題,怎么能干出成績啊?!?/span>

        王國明堅定地說:“我沒父親后,什么苦都吃過,什么樣的累都挨過,不也是好好的過來了嘛。我覺得,無論什么樣的苦,只要咬咬牙就能挺過來?!?/span>

        黃蕾笑了一下,“可能沒你說得那么簡單?!?/span>

        “你放心,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你受一點苦,有什么活兒我可以替你干?!蓖鯂髋闹馗f。

        王國明的話讓黃蕾感到無比基尼溫暖,她抬眼望著王國明,覺得自己喜歡的這個男生確實很優秀,是個值得依賴的人,想著想著腮邊飛過兩片紅霞,她說:“其實吃苦我倒是不怕,畢竟咱們年輕,什么苦都吃得下,只是這一走要到千里之外,我家就我這一個女兒,我走了父母說不定怎么難過呢?!?/span>

        “天下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兒女成龍成鳳,希望自己的兒女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大有作為。那樣,他們的臉上也會有光。當初我就是想有朝一日,有人對著我母親說,老王家的兒子最有出息?!?/span>

        黃蕾用力地點著頭。

        王國明望著遠處的天際,說:“你瞧著吧,我一定干出一番事業來,為了我們的父母,也為了你?!?/span>

        就在大家打點行裝,做好出發準備的時候,上級人事處在核對援邊畢業生的名單中拿掉了王國明,王國明屬于哪來的就應該回哪去工農兵學員。

        王國明得到消息后,馬上找到學校領導。王國明激動地說:“我是工農兵學員不假,可工農兵學員也是學員啊,我們來自五湖四海,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一起,現在我們的目標就是要建設祖國的邊疆。我和其他的學生是一樣的,我們甚至可以為了祖國奉獻自己的生命,上級為什么不讓我去支援邊疆建設呢?”

        領導耐心地說:“小王啊,我們知道你在學校的表現一直優秀,但政策就是政策,不容任何人改變?!?/span>

        領導的話柔中帶剛,讓口齒伶俐的王國明一時也找不到更加恰當的理由,最后,在領導的勸說下,王國明悻悻地回到了宿舍。

        他約出黃蕾,與黃蕾依依惜別。王國明飽含深情地說:“我現在已經成為眾矢之的了,恐怕自己的前程不保。如果僅僅是我自己的事情也就罷了,我怕因為這件事情還會影響到你的未來?!?/span>

        “你別說了,你的心我懂,都到這份上了,你還考慮我呢,先想想你怎么過眼前這道關吧。好不容易考到學校,別因為這件事葬送了前程?!闭f完,黃蕾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沒什么,大不了回家種地??赡悴荒芤驗槲覊牧嗣??!?/span>

        同學們來到邊遠的建設工地時,簡直要絕望了。那里根本看不到人煙,一眼望不到頭的荒地上,殘草被狂風卷著滿地跑,同學們臉上被沙粒刮得疼痛無比。同學們的腦海里浮現的是王國明站在臺上振臂高呼的樣子,又想起了那些轟轟烈烈的口號,精神頓時崩潰了。

        望著眼前的凄涼,黃蕾更加想念王國明,不禁淚如雨下。同學們開始勸她,勸著勸便罵起王國明,罵他不仁不義。很多同學罵王國明把大家欺騙到了這里,自己卻留在城里享受,甚至有些同學罵道:“娘的!這小子把我們都給騙了?!?/span>

        聽到同學們的罵聲,黃蕾哭得更委屈了,她大聲地辯解道:“不是的,王國明不是那樣的人!”

        “如果他不是不仁不義,為什么把大家騙到這兒來,自己不來!你還在替他說好話!”

        同學們由此對王國明從怨到恨,他們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留了下來,開始了最初的建設。他們日復一日辛勤地勞作,他們用淚水、汗水、青春、甚至是生命,硬是把這里建起了一座現代化城市。

        王國明自己也覺得愧對他的這些同學,就是因為慚愧,與中專的同學很少聯系。

        王國明懷著愧疚回到單位,第一時間到李書記那里報到。

        王國明喃喃道:“我當初的想法挺單純,我一心要去支邊,結果其他同學走了,自己倒被留了下來……”

        書記揮手打斷了王國明下面的話,說:“年輕人嘛,動機是好的。你回來,也就沒有什么負擔了,可以放下包袱,安心工作,做出成績來嘛。你回來對工作有什么打算???”

        “沒有什么打算,一切聽從黨的召喚。如果征求我的意見,我希望組織把我調到最艱苦的一線去當工人,這樣可以接受組織上的考驗,更好地磨煉自己,改造自己的世界觀?!蓖鯂鞒錆M了激情。

        李書記沉默半晌,才說:“小王啊,你這個年輕的黨員,蠻有覺悟的,雖然你中專畢業,但缺乏基層現場的經驗,是要從基層干起,才會有經驗有能力,今后才會有發展前途?,F在有的年輕人拈輕怕重,就想進機關坐辦公室,這是錯誤的思想。你的這個想法,我支持你!”

        王國明馬上表態,說:“感謝組織上的信任,我一定在一線的工作崗位上做出突出的貢獻,來報答黨和人民對我的信任!”

        王國明去了一線當工人,他在工地上使著混身的力氣干活。那天正在往攪拌機時倒石灰,工長走過來說:“剛才門衛來電話,說大門口有人找你?!?/span>

        聽說有人找,王國明不顧滿身滿臉的灰塵,連工作服都沒有換,就跑出車間,來到了大門口。王國明愣住了,原來他看到的是昔日自己的初戀女友黃蕾。

        幾年了,王國明曾經幻想過與黃蕾相遇的千萬種情形,卻萬萬沒有想到會在此時此地此情此景中與黃蕾相見。他如此狼狽地來面見黃蕾,不覺有些尷尬,一時間愣在那里。

        王國明問:“黃蕾,你怎么回來了?”

        黃蕾說:“我回來休年假,特意過來看看你?!?/span>

        “哦,哦,謝謝!”

        王國明也有難言之隱,原本他跟李書記要求到一線鍛煉,過一段時間就會回到機關工作??烧l料到李書記被安排靠邊站了,他也被下放到更加艱苦的一線工作。不過他還很樂觀的,與工人師傅打成了一片,真正體會到基層工人的那種豁達豪邁。李書記重新上臺后,看重就是他的這種精神狀態,不僅把女兒嫁給了王國明,還在退下來極力推薦他走上領導崗位。那是后來的事了。

        黃蕾愈發削瘦了,臉色慘白沒有血色,皮膚也被風沙磨礪得粗糙不平。這讓王國明心生惻隱,他關心地問:“你的變化也太大了??!怎么這么瘦呢?是不是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我身體沒什么大毛病,就是不太適應那里的環境,風沙太大,水質又有問題,吃的東西跟咱們這邊的不一樣?!秉S蕾說。

        “咱們同學在那邊還好吧?”王國明本想轉移話題,可話一出口便后悔了。

        “他們都跟我一樣,幾乎所有的援邊同學現在的狀態都不好,除少數的幾個同學到科室,提了干,做了一般干部,大多數還都在基層一線崗位上當工人?!?/span>

        王國明知道這里有埋怨自己的意思,他自嘲地說:“你看我這個樣子,比咱們同學還差呢。不管怎么說,他們還有自由之身,而我現在卻連一線工人都不如,是被監督改造,接受工人階級再教育哇?!?/span>

        黃蕾說:“我都聽說了,說你被下放一線了?!?/span>

        “沒那么嚴重,只是批評教育,撤了我的職,發配到基層車間來勞動,你知道的,我的身體倍兒棒,在這里干活誰也干不過我?!?。

        黃蕾說:“我知道你的工作并不如意,不行,我跟我爸說說,看他能幫助找些關系,把你調離這里?!?/span>

        王國明心里清楚,這是黃蕾的某種暗示,他問黃蕾:“有男朋友了嗎?”

        黃苗說:“同學們都拼命地想回家來找對象,想借機調轉回來。我上哪去找男朋友?”

        王國明是個何等聰明的人,哪里會不明白黃蕾話里的含義呢,這讓他有種心痛的感覺,不知如何安慰黃蕾。如今自己都要到了這番被改造人員境地,哪還想去連累黃蕾,表示出了拒絕,說:“你這種條件也不差,我是個有問題被改造的對象,你看我又是頑固不化的死硬分子,會牽連到你,也會對未來的家庭造成影響?!?/span>

        那次,黃蕾與王國明匆匆分手,讓王國明平靜的心又起了波瀾。很長時間以來,王國明的眼前都晃動著黃蕾的孱弱的身影,揮之不去,他越是想忘記,黃蕾的身影越是清清楚楚。

        三年后,王國明在結婚前,突然收到了黃蕾的來信。

        那個即將成為他岳父的書記,恢復工作后,很快提撥到王國明所在的大廠上級機構任書記。王國明很快得到了重用,先做了團委書記,而后提拔為廠黨委副書記,成為當時最年輕的基層黨委領導干部。也就是這個書記充當女兒的媒人,親自為他牽線搭橋,并準備讓他們結婚。

        黃蕾的來信,在王國明的心里再次掀起了波瀾。黃雷在信中寫道:“我在遙遠的邊疆為你祝福,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我們是無可能再重新開始?!?/span>

        王國明其實一直掛念著遠方的黃蕾,他是個重感情的人,但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情,他漸漸冷卻著自己,給黃蕾回信,說自己已經是個準備結婚的男人了,要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希望今后兩人還是好朋友。

        王國明沒有收到回信,他還以為黃蕾看到信死了心,不再想跟自己糾纏了,這也讓王國明內心陡然升出一種失落感。

        一晃又三年過去了,王國明時常與妻子爭吵,日子在柴米油鹽中磕磕絆絆中過下去他經常對這種不咸不淡的生活感到乏力和無奈。

        這一天,王國明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打電話人說是黃蕾的父親,他告訴王國明黃蕾得了癌癥,回到本市來住院,現已病危,要想見王國明最后一面。

        放下電話,王國明換好衣服匆忙奔向醫院。一路上,他一遍遍地不住地祈禱,那些跟黃蕾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如影像一樣,在王國明的腦海里不斷閃現,他突然發現,那些片斷的記憶依然那么清晰,清晰到仿佛是昨天剛剛發生的事情。

        王國明推開病房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黃蕾,她戴著吸氧面罩,旁邊的心跳監護儀在微弱地響著,顯示屏上微微起伏的曲線,預示著黃蕾已經奄奄一息了。

        床旁邊坐著一個老人,那是黃勒的父親。

        王國明向黃蕾的父親打了聲招呼:“我是王國明,特意來看黃蕾的,她現在怎么樣了?”

        黃蕾的父親站起來,握著王國明的手說:“黃蕾已經不行了,醫生已經下了幾次病危通知。她一直昏迷著,今天剛剛清醒過來,就讓我給你打電話,自打讓我給你打電話到現在,就一直堅持著不咽這口氣?!?/span>

        王國明坐在床旁,低頭湊近黃蕾的手,說:“黃蕾,我是王國明,我來看你了?!?/span>

        黃蕾的手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溫度,她的眼睛微微地動了動,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悄悄地滑落,她緩緩地把眼張開,吃力地轉動著眼珠,她連扭動自己脖子的力氣都沒有了,這讓王國明十分心疼。

        王國明把身體往前湊了湊,說:“你別動,好好休息?!?/span>

        黃蕾使盡全身的力氣,攥了攥王國明的手,王國明知道黃蕾有話要對自己說。他俯下身子,把耳朵貼在呼吸罩上。黃蕾的嘴唇動了動,聲音很微弱,王國明根本聽不清楚。他又坐起身來,看著黃蕾的眼睛。黃蕾費力地把手指向上抬著,一下,兩下,眼睛里滿是乞求的意思。

        王國明指了指吸氧面罩,“你是說把它摘了,有話要對我說?”

        黃蕾的手指放下,眨了眨眼睛。雖然只是幾個簡單的動作,卻讓她耗盡了全身力氣,黃蕾的胸起伏得很厲害。

        王國明回頭望了望黃蕾的父親,黃蕾的父親點了點頭。王國明伸手摘下黃蕾的氧氣罩,黃蕾的嘴角向上揚了揚。

        王國明把耳朵貼在黃臉的嘴旁,一絲微弱的聲音從黃蕾的喉嚨深處發出來,她說:“國明,我要走了?!?/span>

        王國明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王國明握信黃蕾北冰洋涼的手下,他抓緊緊的,就像要用這力氣與命運爭斗,拘留住黃蕾最后的生命。

        黃蕾使出最后的力氣,仰起臉,對著王國明露出一個幸福的笑容。那一瞬間,王國明似乎看到了曾經的她,那么美麗,那么充滿生命的活力。王國明的心跳一下子就加速了??删驮谙乱幻?,黃蕾的眼睛就緊緊地閉上了,眼角滑下了晶瑩的淚珠。心電監護儀上那段跳躍的電波,變成了一條永恒的直線,在黃蕾生命的旋律里,畫下了最后一個休止符。

        王國明感受著黃蕾的唇一點點變冷,他的雙手不住地顫抖。

        黃蕾的父親,在黃蕾的枕頭下拿出了王國明寫給黃蕾的信,說:“黃蕾一直把信放在這里,常常拿出來看,每次她都流淚,我說要找你過來,她就是不讓,說你有家庭,怕你妻子誤會。直到在她彌留之際才同意讓我和你說?!?/span>

        “我對你太想念太想念,那愛過的心還在祈禱再見一面,我對你太想念太想念,好比天上風箏斷了線,我對你太想念太想念,你不曾看見那雙為你哭紅的眼,我對你太想念太想,暮然回首奈何人已遠?!迸瑢W的歌聲一直回落在大堂之中,同學們沉默不語地傾聽著,內心有著不同的感懷。

        王國明看著這些當年的同學,他們的臉上個個刻滿了蒼桑,命運似乎跟他們開了個玩笑,真正享受這個玩笑的是王國明,而他的同學們是這個玩笑里的笑料。即使當年王國明如愿地去支邊,恐怕也會后悔自己的莽撞,他的命運也許會在那里耽擱十年,不會有這么快的提拔機會,哪會成為后來的大型國有企業的董事長兼總經理,可那就是歷史,如同與黃蕾的感情一樣,都將是回不去的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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